初夏的一天，广东乐昌牛岗坪茶场，下起了一场大雨，大雨还夹有几十次雷电。那时，老草所在的一中队二分队，正在茶地里摘茶。犯人们快速地穿上雨衣，各自就近找地方避雨。二个哨兵也赶紧走下哨塔，不敢怠慢雷公。
在半个多小时里，几十次闪电与雷鸣，就在老草的周围，不停地发威。幸亏大家有经验，会蹲在茶树下，才平安无事。
囚犯的劳动是强迫的还是自觉的？很难说清楚。总而言之一切会按已定的规则，程序进行。
老草是政治犯，这类囚犯，同样被汇编成一个中队（约二百人），每个中队又分成三四个分队，同住一间监仓。白天被带出去劳动，晚上回来休息。晚饭后还有二个小时的学习。
这种看似是自觉的动务，效率非常高。有章程，有规定，又似乎军纪，就象电脑里面的操作系统一样，非常严密。一切早已被大师们设定，除非有病毒的入侵，否则他，它，是不会不听使唤的。
据官方的讲法，犯人的劳动，是由开始的强迫渐渐变成自觉的。这些人，唯一只能通过劳动，才能改造成新人。目的是改造人，而不是要利用他们获得财富。
很难想象这种没有报酬的工作，会取得如此高效率，很可能是内部的那些“劳动竞赛栏”，“摘茶进度表”之类的东西，在起作用。通过人与人，组与组，队与队的比赛，及单日，星期，月，年度的统计表，弄得参与者忘乎所以。
老草摘茶最多的一天，有八十多斤。在牛岗坪一共蹲了八年，摘茶总数，应该有火车一车厢以上。
就是在那场雷雨过后几天，一庄怪事出现了。有一处茶地，大约三四十棵茶，茶叶发生干沽，而且非常严重。这时，队长及值星员，记录员一齐调研，调研的结论是：有抗改分子在暗中破坏生产，在茶树喷药除虫时，投入大量农药，导至茶叶干沽。
接着，对凝犯进行一一审查。审查结果，老草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他入狱后从不认罪，长期抗拒改造。于是，到了第七天，队长找来了，直截了当地，要他对此事讲出看法。
老草心中有数，说：那些茶树是因前几天的打雷所至，那天自已蹲在茶地里，亲眼看见在那片茶地上空，有一个特别光亮的闪电。
二个结论，相差十万八千里。一边是抗改分子所至，另一边是雷电所至。
这件事，一月后就得到证实，是老草讲对了。因为，那四五十棵茶树，全部干沽死亡，那怕是用十公斤的农药也弄不成这个样子。
 

0  您可能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