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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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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婚姻大事,龙天翔抽出时间和几个发小聚聚,知道铁皮和黑碳绝处逢生大返城,尤其是见到小猴子和小牛都回了上海,后悔自己为了前途抛弃小春,后悔自己为了前途去上大学。龙天翔又一次觉得自己被社会欺骗了,被时代抛弃了,龙天翔在享受国家24级干部待遇的同时,不知道也不清楚自己的未来是福是祸,是浮是沉,茫茫人生路怎么越来越渺茫,越来越感到没有了目标,没有了方向。
插队时为了鲤鱼跳龙门奋斗不息,上大学时为了屁股冒烟(坐轿车)拼命死记硬背ABC,如今,文凭到手了,婚姻解决了,怎么反而死气沉沉了,不!还是要奋斗,像周明一样考研究生,自己曾经立下的光宗耀祖誓言不能被西桥中学的丘陵埋没,自己是轩辕黄帝的后裔,辽阔的天空浩瀚的江山不能没有自己的声音。
铜头为了真理赴汤蹈火,死而无憾,自己只能望其项背,自己做不到像文天祥那样——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然而,识时务者为俊杰,跟随时代的浪潮,踏着时代的浪尖,总可以做个出人头地的时代弄潮儿吧。
龙天翔新的人生目标并不被夏云洁看好,还遭来铁皮的嘲笑:“兄弟,现在是什么时代,是抓米(捞钱)的时代,不是撒米的时代,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啊?”
“我不想一辈子窝在丘陵里,华山天险此一道,没有回头路可走。”
“好吧,你有鸿鹄之志,兄弟祝你马到成功,发了财,不要忘了兄弟就是了。”
“对了,你在信中提到的高干还在联系吗?”
“人家那时是虎落江西,现在是如虎添翼了,哪里还会想起我,早拜拜了。”铁皮篡词改句的手法依然如故,甭管是什么警句格言他照改不误,更不用说成语了。
“你不要忘了,中国有句古语,叫患难之交,肝胆相照,还有一句叫忘年交,我要是能遇上落难的高干,哼——。” 龙天翔的一声哼寓意深远。
“那个高干知道我家地址,他说过想见见我姑父。”铁皮说话时两只眼睛还是喜欢东张西望,警惕性倍高,见夏云洁去了厨房,翘起大拇指朝厨房摇了摇:“这个女人比小春蹩脚,你是丢了红豆拣绿豆,我没说错吧。”
龙天翔使劲跟铁皮眨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点了点厨房,暗示他隔墙有耳,可是,铁皮哪壶不开提哪壶,两眼盯着厨房,一句糗话又跟了出来:“去年春节你跟我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她?”
龙天翔摇了摇头。
“怪怪!不得了,你真是娘子军连党代表洪常青,身边不缺女人,帮我觅一个怎么样?”
“好啊——,你要怎么样的?”
“像小春一样的有吗?”
“小龙——,你家的醋瓶放在哪里?” 夏云洁在厨房煮鱼,知道丈夫喜欢吃糖醋鱼。
“我来找。” 龙天翔借机去了厨房,找到醋瓶,递给夏云洁,一股醋味使龙天翔想起一件事,回身到里屋,对着铁皮劈头问到:“你说的运一车皮香樟木板到上海,给我们几个一人做一套家具,板哪?”
“板个屁,根本不让运出山。”
“为什么?”
“我们知青像强盗一样,一到江西就打家具,每人做一套,就要吃掉一座山,种都来不及。”
“你带回来几套?”
“就一套,骗你不是人。”
“小龙——,你家的糖放在哪里?” 夏云洁又在厨房发号施令。
“哎呦——,我家的糖不在厨房,让我找一找。”
龙天翔找了半天没找到,赶紧叫妻子先把鱼盛起来,等母亲回来找到糖再入锅重煮。夏云洁回了一句:“醋已经放下去了,再不放糖要变成酸鱼了,怎么吃啊。”
“好好,我去买。”
龙天翔急忙从衣橱的抽屉里找出放票证的铁皮盒子,撕下一张糖票,拉起铁皮就走。夏云洁对着他俩的后背先擤了一下鼻子,再狠狠地吐了一口痰:“臭男人,一口一个女人,还想当洪常青,臭味相投。”
夏云洁将偷听到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串骂起来,然后,从糖罐里狠狠挖出一汤匙糖,边笑边将糖放入锅里边自言自语:“小样,老娘有的是办法,还怕赶不走你。”
夏云洁跟铁皮并不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小春对铁皮的评价已经先入为主,知道他是个难缠户,是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主,自己又亲眼亲耳所见所闻,心里很不爽,担心丈夫交友不慎祸起萧墙,决定跟丈夫好好理喻理喻。
晚饭后,还不等夏云洁跟丈夫理喻理喻,龙天翔倒先给妻子理喻起来:“告诉你,铁皮是我的发小,比铁头的交情还要深,我已经失去了铜头,再失去铁皮,你想让我当孤家寡人啊?”
龙天翔想起妻子借家中无糖骗走铁皮,心里很不爽,担心妻子管的太宽,断了自己的朋友交情,决定跟她好好理喻一番。
这两个人都想着要跟对方理喻理喻,话不投机半句多,针尖对麦芒,一个坚持原则,一个坚持立场,都把对方看作学生谆谆教导言词激烈,小弟实在听不过去,拍拍屁股甩门而出,嘴里蹦出一句忿世嫉俗:“吵什么吵!自家人还不如外面人。”
夏云洁只听懂小弟忿世嫉俗的前面一句,觉得羞愧难当大失体面,忍不住还在埋怨丈夫,还在指责丈夫的无理取闹,还在求助婆婆说句公道话,龙母的公道话还未出口,龙天翔已经学小弟的样甩门而出,嘴里也蹦出一句忿世嫉俗:“儿子不要,朋友不要,六亲不认。”
一阵寒风从龙天翔的身后直穿入门,一股寒气从夏云洁脚底腾的窜起,一阵惊愕布满龙母的眼神,眼前发生的一幕让龙母看的懂却听不懂,什么儿子不要,六亲不认,龙母本想说的公道话来了个急刹车,要不是媳妇的指桑骂槐,小儿子不会甩门而出,因为,小儿子最见不得家人说他的那些朋友是狐朋狗友,二儿子的一句绝话看来不是气话,自己听不懂,媳妇肯定知道,可是,自己能问吗?问了还不是火上浇油?看来他们小夫妻俩有事瞒着自己。
夏云洁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自己不说,婆婆早晚会知道的,与其让丈夫先告状不如自己先坦白,等到夏云洁坦白了打掉的是儿子时,龙母的泪水为不该死的孙子先流,再是跟着媳妇的痛哭流涕而流,两个女人惺惺惜惺惺,所不同的是,龙母因子女太多养不起而流产,夏云洁是为了理想和抱负而流产,比长征路上的女妈妈战士还要意志坚强,还要革命彻底。
“小夏,你爸妈都不在了,我把你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你要老实告诉我,打掉的是小龙的儿子吗?”
这一问,把夏云洁逼到了死路,这可是一本无字天书啊,看上去是洁白的,当你看不懂的时候,就是肮脏的一页,从婆婆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了,不要说自己,就是亲生的女儿也讲不清的,不要说是夫妻分居两地,就是朝朝暮暮的夫妻也是道不明的,人言可畏,谁能相信这是真的,丈夫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早已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像耻辱柱一样大的问号。
“妈,我现在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不是小龙的孩子,他会那么气急败坏吗?另外,我可以对着父母的在天之灵发誓,打掉的孩子是小龙的。”
“好了好了,妈相信你,其实妈也才知道,小龙根本没有跟我提起过,假如不是你,是小春,我就很难相信了。”
夏云洁一听婆婆把自己和小春作比较,心里就有了谱,猜想小龙的“皆可抛”很可能有婆婆的指使,还好当时没和铜头有什么明显的情感纠葛,否则,自己真的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再说,当时婆婆就跟自己母亲提到过想结儿女亲家的,所以,自己在婆婆的眼里应该像自己的名字一样——洁白无瑕。
“小夏,以后再也不要做傻事了,虽然现在不讲三从四德了,毕竟夫字天出头,秤砣虽小压千斤,小龙的脾气有点像他爸,但是,心不坏,有什么事你就忍着点,宰相肚里能撑船,行的春风必有夏雨,等小龙回来后,他要说什么你只当没听见,有气当没气,后天你俩要回安徽了,抓紧时间把东西买好,特别是小孩用的东西最要紧,安徽的东西比不过上海,小龙插队时,每年回去都要帮老乡买这买那,就连火柴和肥皂都说上海的好,你也插过队,你最清楚了。”
龙天翔回家时夏云洁一直在床上装睡,还故意发出打鼾声,被丈夫揽腰一抱后,打鼾声就停止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