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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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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政协委员溥老的办公桌上静静地躺着一份人民来信,溥老已看了不下十来遍,就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家族中好像没有夏云洁这个人,自己刚恢复工作不久,百废待兴,但也不能贸然行事,时局还没有彻底稳定,自己必须慎而慎之,如履薄冰,等查实之后再说吧,反正在中国夫妻两地分居是见怪不怪的事,是司空见惯的事,也是被“美国之音”抨击中国计划生育等诸多人权话题的口舌之一。溥老不敢再继续往下想,积重难返啊!
夏云洁回到学校后开始以加倍的工作来报答校长的知遇之恩, 但是,教学的热情却不见高涨,怎么中学的政治教材和大学的如出一辙,尤其是党史方面的内容漏洞百出,“庐山会议”上国防部部长加元帅没必要三反,写进党史的接班人还会谋反,这共产党里面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叫人分不清。可能今天在台上张牙舞爪,明天就在台下接受批斗,可能今天是座上宾,明天就成了阶下囚。夏云洁觉得还是丈夫学的专业好,跟政治无关,只管教ABC。
夏云洁毕竟是爱新觉罗的后裔,血管里流淌的是帝王的不安分,在一个秋风秋雨的夜晚,投书教育部,要求修改中学政治教材内容,还历史原貌,还历史真相。
一石激起千层浪,八分钱搅得中央各部委天翻地覆,大参考以头版头条刊出,邓小平用红笔在文章标题上连画了几圈,好一个奇谈怪论+④,要的。
夏云洁的奇谈怪论先从三尺讲台开始,自编教材自刻蜡纸自发讲义稿,学校图书馆成了她的第二课堂,市公共图书馆成了她的数据库,一时间,夏云洁成了学校里的奇异怪人,成了教育界的另类新人。同时,校长也成了众矢之的,口头的书面的上面的下面的三令五申和推波助澜让他坐卧不宁,寝食难安,社会上形形色色的各种争论有意识形态的,有国计民生的,也有社会制度的,不知道中央高层又会有什么变化,自己不过是区区一校之长,摸石头过河,这河水到底有多深,这石头到底有多大,自己心中无数,胸中更无数,还是求太平的好。
校务会上,校长以学校需要加强后勤管理为借口,派夏云洁暂时分管校舍的整修和维护,停了夏云洁的三尺讲台。原来求贤若渴打报告给教育局引进龙天翔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夏云洁可不是面儿人,不是校长想捏就捏想拉就拉的人,这关乎到一个人的政治生命和事业前途,夏云洁又是八分钱鼓捣有关部门的神经系统,还三天两头去教育局申诉,认定校长无权剥夺自己的教书权利,搞的教育局领导人仰马翻,拍也不是打也不是,哄也不是骗也不是,成了市教系统的第二个黄帅+⑤和争议性人物。
历史的车轮是不会倒退的,历史的车轮也不应该倒退,但是,中国现代历史的进程还是发生了倒退。争论逐渐变成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大讨论,人心慢慢齐了,心愿慢慢聚了,愿望也慢慢同了,事实是中国落后美国100年,落后就要挨打,有人搬出了“弱国无外交”的警世之言,中国穷怕了,不能再穷了,安徽省小岗村的18位农户,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提出了“大包干”,从此便拉开了改革开放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序幕。
夏云洁决定破釜沉舟,政治不应该是抽象的空洞的,政治必须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打报告提出去小岗村搞社会调查研究,看看生产力发展的原动力到底是靠大而公的集体化还是靠小而私的集体户,这又是一颗高爆弹,炸的有关领导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前也不是退也不是,后悔当初把她留在芜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看来还是不识字的人好,人家年广久+⑥炒的傻子瓜子一炮打响,钞票像《欧也妮·葛朗台》里的高老头圆梦日进斗金,不少领导开始酝酿和筹划,不玩政治了,玩经济,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在中国玩不转,只能分开玩。
夏云洁正计划打点行装亲赴小岗村,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夏云洁开始呕吐,开始翻胃,开始找酸的吃,同楼的单老师是过来之人,一看一听就知道夏云洁怀孕了,怀孕对一个女人来讲是一件多么美好的愿望,多么美好的向往,但是,对夏云洁来说,却成了晴天霹雳,还好结婚证已开了,否则是未婚先孕,就凭这一点,校长就可以把自己从三尺讲台摞下来,就像高良九从团委书记职务上摞下来一样轻而易举,本质不一样,结果是一样的。
元旦前一天,夏云洁冒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去丈夫学校,门一开,龙天翔一脸的惊喜溢于言表,丢掉画笔就想做爱,就像拦路强奸。分别三个月,真是人的性生理极限,干柴遇烈火,熬的住的就熬过去了,熬不住的就会沾花惹草红杏出墙,夏云洁何其不是干柴,不是烈火,回身把门一关,还嫌丈夫扒裤子不利索,更嫌丈夫的射精太快了,看来还得增加三个字—不要停,连起来就是一句七言诗—要重要快不要停。
夏云洁完全理解丈夫的快射,如果是慢射的话就有问题了,说明不是精满自溢,那么他的精子跑到哪里去了,跑到兰若英的洞里去了?反正晚上还有一场好戏,自己想得到的快感就等到晚上吧。
夏云洁在和丈夫做爱前总会想起一件事,总觉得男人和公猪差不多,见到看到异性的生殖器就会身不由已,在插队时,队长派她临时去养猪场帮忙,当她看见一头种猪坚挺的生殖器被饲养员用手抓住,塞进母猪生殖器之前花白的精液已经喷射出来时,就想象着男人是不是也和公猪一样需要女人手抓着塞进去。那些天,夏云洁的内裤总是不肯干,粘贴在敏感区既难受又惬意,差一点像小银一样熬不住用胡萝卜试一下。
龙天翔将爱情进行到底后,才想起问妻子:“嗨——,你怎么突然来啦——?”
“想你了呀!” 夏云洁故意挑逗丈夫。
“哎呦——,我的小猫咪,你来的正好,你再不来我要被梦魇魇死了。”
“怎么?又天天晚上鬼哭狼嚎?”
“你怎么样?还尿床吗?” 龙天翔觉得妻子的尿床不算隐私,想什么时候问就什么时候问,还能体现丈夫对妻子的关怀和关心。
“比以前少了,可能是做爱把输尿管挤扁了,现在撒尿时不像以前一条线,
像扫机关枪,有点散。”
“机关枪?”龙天翔觉得妻子的生理知识太贫乏,有点不以为然继续道,“告诉你,等你到了老太婆,就不是机关枪了,是……。”
“那是什么枪?” 夏云洁抢断了一下,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不是枪,是呛,就像喝了一口水从嘴里呛出来,顺大腿淌。”
夏云洁擤鼻子的习惯还是改不掉,尽管丈夫多次提醒,“哼——,顺大腿淌,你看见啦?”
“再过30年就可以看见了。”
夏云洁听了这句话,又想起上次龙啊蛇啊的那句话,跟这个情种说话不查词典是难理解,为什么要到30年以后哪? 想问,担心被他当笑料,不问,心里又堵得慌,想想还是要问:“为什么要到30年以后哪?”
龙天翔朝妻子斜睨了一眼,心里不想回答,哪有这么笨的人,以为自己是不会老的,真的会像蛇一样蜕壳,那自己还不就能长生不老了么。
夏云洁见丈夫爱里不理的摆臭架子,特别窝火,再问了他一句:“三十年后做爱会像现在一样吗?”
龙天翔的傲气一下子蔫了,这个问题自己确实不知道,想要知道也要到三十年以后通过实践才能知道,所以,沮丧地摇了摇头。
“哈——!你也有不懂的时候,我以为你是百事通呢。” 夏云洁高兴的时候还真像个贤妻良母,叫人生出几分怜爱。
“人么,活到老,学到老,学到老,学不了,可是,某些人连自己会变老都不懂,还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老。”
“谁啊——?谁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老。” 夏云洁又被套回到刚才的那句问话上去了.
“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这句话夏云洁懂,可是,已经迟了,夏云洁成了某些人,成了丈夫眼中傻瓜一样的人,成了可以随意被嘲笑的人,于是,在夏云洁的辞典里又多了一个词—促狭鬼。
龙天翔的油画画了一大半,生怕颜料干了不好用,不再跟妻子多啰嗦,抓紧时间一撇一捺,一点一横,夏云洁美滋滋地瞧着,感觉画像要比照片上的自己好看,忍不住在丈夫的脸上波了一口,龙天翔这才想起问:“咦——,你中饭吃了没有?”
“笑话,我才不会饿着肚子跟你做爱,不过,吃的早,现在有点饿了。”
“卤鸭要吃吗?中午吃剩的。”
“你们学校伙食还不错,经常吃卤鸭,我们学校从来没吃到过。”
“那你调过来呀。”
“什么?为了吃卤鸭调你这里?不跟你讲了,我还是吃卤鸭吧。”
“慢,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来。” 龙天翔似做梦刚醒。
“打胎。”
“什么?打胎?谁的种?” 龙天翔开了个国际玩笑。
龙天翔回过身继续一撇一捺,没听见妻子啃卤鸭的吧叽声,真准备回头望的时候,几块卤鸭砸到了自己头上。
+④奇谈怪论—“文革”期间,《红旗》杂志编辑部发表的《教育革命的方向不容篡改》一文,批判教育界有一种奇谈怪论,说什么文化大革命以来,教育革命这也不行,那也不是,教育革命的方向“总没有解决好”,因而“就是要扭”。
+⑤黄帅——1973年12月12日《北京日报》发表了《一个小学生的来信和日记摘抄》,并加长篇编者按语。根据姚文元的指示,《人民日报》12月28日全文转载了《一个小学生的来信和日记摘抄》和们《北京日报》的编者按语,并再加编者按语。《人民日报》的编者按语说:“黄帅敢于向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流毒开火,生动地反映出毛泽东思想哺育的新一代的革命精神面貌。”“在批林整风运动中,我们要注意抓现实的两个阶级、两条路线、两种思想的斗争”。此后,各地广为传播《人民日报》编者按等材料。全国各地的中小学迅速掀起了“ 破师道尊严”,“批判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回潮”的浪潮。很多地方树立了黄帅式的反潮流人物。
+⑥年广久——1937年出生,安徽人,“傻子瓜子”品牌创始人,个体户,靠雇工经营,制作和销售瓜子得以致富。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