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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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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几天的一个晚上,陈医生转告小龙局人事会议已结束,如他所料,小龙被分到西桥中学,叫小龙去拿派遣单。
原来的人事股长已当了副局长,新来的人事股长小龙不熟悉,想套近乎有点不妥,不套近乎又不甘心,不死心,因为,小龙有一个问题如鲠在喉,必须要问,而且,问的事必须经他的手,说不定还要经常跟他打交道,正当小龙迟迟疑疑间,股长先开了口:“龙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小龙见股长主动问上来,真是求之不得,壮了壮胆,然后诚惶诚恐道:“蒋股长,解决夫妻两地分居需要几年?”
蒋股长朝小龙望了望:“你问的是自己还是别人?”
“我自己。”
“什么?你自己?你刚来就想调动啦?”
“不是,我是顺便问问。”
“五年。”蒋股长说完五年两字,再也不看小龙一眼,自顾自忙事。
小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僵立在当地,碰巧局长有事进来找股长,小龙借故跟局长打个招呼狼狈而逃。耳后传来蒋股长烫耳的一句话—这个龙老师刚来就提出调动,真不像话。
出了文教局大院,小龙不知道该往东还是往西,是先买车票还是先跟陈医师和郭医生告辞,蒋股长的“五年五年五年……真不像话真不像话真不像话……”话外音像紧箍咒一样让小龙胸闷脑胀,也是在这个季节,也是在这个倒霉的小县城,七年前为了想把小春从淮北调到身边与自己结婚,得到的答复是再等四年半,妈屄,人生有多少个五年,这五年自己要少做多少次爱,又要多少次自慰,干脆没有做过爱倒也不馋不想,已经和小梅小夏做过了,突然停下来不做,这又不是水龙头,拧紧了就没事了,这还是人过得日子吗?就是做条狗做头猪也没有这个痛苦吧,小龙很羡慕猪狗的性自由和性开放。
小龙不愿在落泊的心情下去见陈医师和郭医生,选择了向东走,低肯着脑袋去买车票。一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快到车站时,马路斜对面一条小河边站立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疯子,下身处一片通红,旁边围聚着几个看热闹的女人,有两个还在大声戏谑:“看——,你老公来了!”
小龙回头一望,身后没一人,再回头朝前一看,也不见一人,整条马路上就自己孤零零一人,马路对面传来的哄笑声却越来越响,小龙突然想到了小春,吓得魂灵出窍,羞红着脸夺路逃向车站。买好车票,小龙还在神魂颠倒,是原路返回走,还是绕过东川河桥再摆渡回去。真见鬼了,光天化日之下,疯子竟然赤身裸体,这个疯子肯定和小春一样,是个花痴,还好花痴没有向自己扑来,否则,真要倒大霉。
最终,小龙没有绕东川河桥摆渡回去,可能那个疯子刚才在河里洗澡,所以赤身裸体,可能已经被那帮女人拽走了,因为,那帮女人也有羞耻感,也知道自己赤身裸体后也跟女疯子一样,丑陋不堪。
车站离县城有两里路,马路两边是农田,小龙在往回走的一路上还是阒无一人,小龙感觉小春的魂一直跟着自己,眼前晃动着小春赤身裸体在大街上被众人围观,被众人耻笑,被众人调戏和猥亵,小龙开始鞭挞自己的灵魂,自己当初的“皆可抛”是为了前途,如今,自己的前途图的怎样?图的满意吗?图的光彩吗?图出了光宗耀祖吗?图出了前程似锦吗?
小龙脚步跨进陈医生家门槛时,被小兔的一声“嗨—”将灵魂收了回来,
“嗨——,小龙——。”
“吆——,小兔,是你呀!这么巧。”
那天,小兔正好出差到县城,两年多不见,双方的感情还像十年以上的茅台酒越醇越香,二十年以上的葡萄酒越久越浓。
“来,小龙,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小谢。”
小兔还是大大咧咧的样子,天生一个乐天派,然后,转身面对小谢手指着小龙,“他就是我常跟你说起的小龙,大画家,如今的龙老师。”
“你好,小谢。”小龙与小谢握了握手。
小谢也是上海知青,招工在一个公社卫生院当出纳,护士长是他俩介绍人。小龙读大学的三年中,小兔和陈医生家相处得很好,尽管脸上留下了一条永远无法抹平的伤疤,但是,有朋友的关心,有恋人的牵挂,所以,情绪还算好,心情还算开朗,满屋子听到的都是他的话语和笑声。
下午,小谢回了单位,小兔在小龙处过夜,开场白就是描述做爱的感受:“嗨——,小龙,你睡过女人没有?”小兔不等小龙回答,连珠炮地感受起来,“日他妈的屄,这种快乐无法形容,是从骨髓里冒出来的,小谢的两只手拼命地压我的屁股,还吆—吆—直叫。”小兔眉飞色舞描述做爱感受的同时,口水止不住流淌下来,然后掏出粗大坚挺的鸡巴给小龙看。
“咦——,你的鸡巴怎么变样了?”小龙记得小兔的鸡巴原来是包皮。
“割了。”
“割了?这也能割?”小龙第一次听说,有点兴奋。
“嗬——,大画家,你不懂,这一刀值,”小兔脸上的刀疤熠熠生辉,“感觉爽,小谢更爽,更有快感。”
下放时,小兔有空无空都会当着小龙的面掏鸡巴玩,边玩边自言自语:“小龙,你看,一抓就掉几根毛,过两天又长出来了,你说怪不怪?”
小龙戏谑道:“你长得不是屌毛,是韭菜。”小龙担心小兔拿巧克力给自己吃的时候手上还沾着屌毛。
小兔馋完了性事再侃趣事:“你知道吗?小鱼把春花的肚子搞大了。”
“嘁——,肚子搞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小龙不以为然。
“不是,你听我说,小鱼和春花还没有结婚,铁蛋正在找小鱼算帐。”
“他铁蛋也管不了,铁蛋和春花只是儿女亲,春花又不是他正式老婆。”
“瞎讲,他俩是订了婚的。”小兔强词夺理。
“反正……”小龙斟酌了一下词语,“法律只承认红派司+①,民间的婚约是不算数的。”
“那铁蛋家吃亏了,每年的彩礼送了不少。”
“队长瞎了眼讨这门亲事。”小龙想起春花母亲的“再教育”还耿耿于怀。
小龙感兴趣的是小鱼的仕途,想从小兔嘴里了解点详情:“喂——,小鱼现在混得咋样?”
“你不提我还想不起来,你上大学后,小鱼就给公社写了一张大红纸决心书,要扎根农村一辈子,第二年就进了公社革委会当副主任,分管文教和知青工作,红的不得了,成了全县扎根派的典型。”小兔说完后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这个家伙真会混。”
“那么知青生产队谁在管?”小龙对知青的命运和前途忧心忡忡,很想知道他们目前的处境。
“一盘散沙。”
小龙教过小兔很多成语,叫他一个一个背熟记牢,然后在课堂上现炒现卖,小队会计的儿子读高中时请教小龙代数,小龙看后摇了摇头苦笑道:“应该是你教我,而不是我教你,我是初中生。”
小队会计的儿子离开时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知识青年,还不及我。”
小龙突然想起苗干事:“那——,三角眼苗干事要头疼了,他树起的这面红旗要趴下啦?!”
“他才不会头疼,现在头疼的是小鱼,三角眼不管知青工作了,升了,当办公室主任了。”
“他老婆生小孩了没有?”小龙像包打听,问了东又问了西。
“生个屁,坏种绝子绝孙。”
“他对你还是蛮好的。”小龙觉得小兔对三角眼不应该有成见。
“哼——,蛮好?!你知道我二哥送了多少东西给他?吃肉不吐骨头的人就是他。”
“小牛和小猴子他俩招工了没有?”小龙逐个问下去。
“招个屁,小牛吃官司出来后就没有到过生产队,小猴子和后来的一帮插兄整天东游西荡,这个家伙是破罐子破摔,是猪大肠,拎起来一长串,放下去一大摊—不成型了。
“当营业员工资多不多?”小龙担心小兔有了女朋友钱不够用。
“老实跟你讲,我的工资不高,但是,工资基本上不用。”
“我知道你家条件好,父母哥姐都会支持你。”小龙自以为是作了推断。
“不是,”小兔诡谲地一笑道,“捞外快。”
“捞外快?怎么捞?”
“我是搞采购的,手上有物质,谁给我好处就给谁,”小兔说话时,还是改不掉手半拢着嘴的神秘样,而且,鬼鬼祟祟加了一句,“不要告诉其他人,听到吗?”
“还是你好啊,哪像我,乌龟壳摔在石板上—硬碰硬,40元就40元,一分不会多。”
然后,小龙意味深长地咨询起自己和小夏的婚姻问题,想听听小兔的见解,以便审时度势来个绝处逢生,即能抓住遗产给自己带来的荣华富贵,又能浓情蜜意地与小兰共渡爱河,但是,小龙不敢将自己与小兰的暗度陈仓透露给小兔这个快嘴臭嘴。
“怪怪!小龙,你撞大运了,”小兔的双目也跟着熠熠生辉起来,“美国富的流油,你只要在地上滚一滚就黄金万两。”小兔对金钱的敏感和嗜好与生俱来,因为,他的父亲在解放前做棉花生意的。
“你怎么知道美国富的流油?”
“我的堂伯伯刚从美国回来探亲,出手就给我老爸美金五万,五万哎——,一生一世也用不掉了。”小兔现身说法,而且字正腔圆。
“可是……,”小龙还是迟疑了一下,想听听小兔对感情的分析,“可是,我不爱她,对她感觉不行怎么办?”
“吔——,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感情算个屌,你忘了,你教我的一句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要是你啊——,嗨!先把钱搞到手,在美国找个长金黄色屄毛的开开眼界有什么不好。”小兔还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向钱看。
那晚,他俩回忆了很多,议论了很多,也评论了很多,抨击的更多,人生蹉跎岁月的烙印深深地镌刻在各自的心坎无法抹去。
那晚,小龙问了小兔许多事情,唯独没有问小谢,一句也没问。
+①红派司—结婚证。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