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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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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到县城之前,小夏显得异常兴奋,一路上问这问那:“小龙――,你将我俩的事告诉了家里没有?”
“还没有,怎么啦――?”
“我想……,我想你最好先别告诉你家里。”
“为什么?”
“你想,本来应该是你和小春成双结对的,现在我挤进来,万一传到小春和小金耳朵里,我可怎么做人啊――?”
“好的,我听你的,My future wife.”
“哎呦――,你少跟我放洋屁,我听不懂。”
“不行,你一定要听,不仅要听,还要学。”
“为什么?”
“咦――,你将来要去美国,不懂英语怎么行?”
“和你一起去呀,有你当翻译,我还要学什么洋屁。”
“那你什么时候去?”
“那个保罗律师说等他联系好会告诉我的。”
“小夏,不是我多管闲事,你可要想好了,中美两国关系一直不好,万一将来发生战争,你可回不来了。”
“是我俩,又不是我一人,怕什么。”
“你父亲的法律文书只写你一人去美国,又没有写我。”
“当时我父亲又不知道我俩会结婚,再说,移民定居必须是直系亲属。”
“那我和你是夫妻,算不算直系亲属?”
“那当然算?.”
“这么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美国啦。”小龙喜出望外,像捡到了一个金元宝。
“不行,你还要等五年,从我到美国后算起。”
“你怎么知道的?”
“是我问了保罗,他告诉我的,说什么是移民局规定的。”
“非要等五年啊?那岂不是又和插队落户一样,做五年和尚?”
“谁让你当五年和尚,我可以回来的,再说,你也可以去美国探亲呀!”
“那还差不多,不过……。”
“哎呀!你不想当和尚,我也不想当尼姑,总之,有得有失,你说是吧?”
小龙陷入了沉思,想想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背,27岁还没结婚,结了婚就要分居,等小夏出了国,又要分居,还不如当个农民,男耕女织,朝见晚处,天天能做爱,夜夜能相抱。
小夏见小龙不说话,以为小龙对自己去美国不放心,担心去了以后不回来,抓过小龙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亲了亲道:“要不――,我不去美国了。”
“为什么?这是你父亲生前的遗愿,你不去,能让他入土为安吗?”
“对呀!你这句话提醒了我,我爸爸妈妈的骨灰盒还等我去下葬,总不能让他俩不入土就为安吧?”
小龙和小夏俩都陷入了人生和爱情的两难境地,直到车到了目的地,他俩还在各怀心事,纷忧难解。
车到县城已是中午,去寄存处一问,行李已到了,于是,他俩先赶到文教局报到,小龙领到了第一个月工资,又到县公安局和粮食局办理了户口和粮油关系。然后,买了礼品去拜访孙老师。
突然,小龙的脚步迟缓起来,心想,不能带小夏去孙老师家,因为,孙老师的小姨子曾经是小龙未讲开的对象,虽然自己没看上她,总还是撂在心头的一个念想,一个无情的不了情,如今突然带上一个女朋友,而且是未婚妻,人家孙老师会有什么想法,孙老师小姨子也肯定有想法,特别是郭医生,更会有想法,你小龙不愿跟我妹妹谈就算了,何必刺我眼,戳我筋。
想到这里,小龙急中生智:“小夏,My……,”小龙刚要放洋屁,马上住口,改成中国式的,“亲爱的,你先去招待所,等我拜访了几个熟人就回来,你说好吗?”
小夏第一次听小龙说亲爱的三个字,感觉自己被小龙紧紧地拥抱,激动地气也透不过来,骨头差一点要酥软了,心想,还好不在家里在大街上,否则,肯定会扑到小龙的怀里亲上几口才罢休。坐了几小时的汽车,又跟着小龙跑东颠西,确实有点累了:“好吧,我先去休息,你早点回来。”
住宿安排停当,小龙直接去卫生局职工宿舍,正巧碰到三年前和小葛隔着蚊帐调情的那个女医校毕业生,她比三年前胖多了,怀里抱着个小孩。
“咦――,是你呀?!”
双方叫不出姓名,双方都觉得尴尬,只能用“咦”打招呼。
“你来这里找谁啊?” 女医校毕业生以为小龙是来找她的,满脸荡漾起春色。
“找郭医生。”
“郭医生一家搬到文化馆去了。”
“那你怎么住在这里?”小龙问了一句外行话。
女医校毕业生告诉小龙,自己两年前嫁给了卫生局一个科长,家就住在这里,邀请小龙去她家坐坐,小龙不愿和她有来往,就借故告辞了。
到了文化馆,小龙见到几个以前认识的老师,互相问候了一番,他们说孙老师家就住在后院。进到屋里,多了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孙老师的儿子歪着脑袋对小龙望了望说:“你是小龙吧。”
郭医生正在厨房做饭,听儿子叫小龙的名字,马上从厨房转出来:“吆――,是小龙,我还以为晓平在叫哪个,几时到县里的?”
“刚到。”
那年晓平已七岁,上小学一年级,还是那么调皮。那些天,孙老师正好出差不在家,郭医生一人既要上班,又要带两个小孩,所以,一见到小龙免不了又要埋怨孙老师几句。然后,郭医生叫小龙照管一下炉子上正在煮得饭,带着女儿上街买菜了。
趁这空隙,小龙参观了一下他们的新住房,住房比原来多了一间,卧室里一张大床的上部铺盖了厚厚的几层防地震木版,外间一隔两,一半当客厅,另一半用着吃饭间,还铺着一张小床,烧饭的地方是外间和围墙之间搭起的简易棚。
菜买来后,小龙就主动包揽了洗烧,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郭医生告诉小龙,她的妹妹已招工回到了芜湖。小龙谈起工作分配的事情,希望能留在县城中学。郭医生说不可能,因为,那几年凡是新毕业的大学生一律不进县中,都到公社一级的中学任教。小龙不想回插队的公社,因为,那里还没有通客车,希望到交通好的公社去工作,郭医生透露说,现任文教局局长和陈医生关系很好,叫小龙找陈医生想想办法。
陈医生是北京人,他的爱人是护士长,那年抓赌小兔受伤,小龙在医院陪护小兔的一个月中得到了护士长知冷知热的关心和照顾,所以,出院后,小龙和小兔俩还不忘去看望她家人,一来二往,成了老朋友老熟人。
郭医生留小龙吃晚饭,小龙没想到这一茬,心里发慌,谎称已答应一个熟人在他那里吃饭,改日再来。
“什么话,到家还不吃饭,你看,你最爱吃的鱼已烧好了。”
这一下,把小龙抵到了墙旮旯无法动弹,小龙知道郭医生的脾气,喜欢直来直去,跟她弯弯绕反而不好,况且,她的妹妹已招工回了芜湖,自己和她不可能再有媒妁之言,于是,小龙沉了沉气,将自己和小夏的事一五一十倒了出来,但是,保留了小夏是格格的身份。
“这你就不对了,你一开始就应该把她带到我家来,让我帮你参谋参谋,快去把小夏叫来,人家一个女孩子到了陌生地方,还不要心急。”
小龙突然感觉像死刑犯大赦,离开孙老师家三步并两步往招待所方向疾走,门一敲就开了,小夏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都几点了?”
小龙挽袖一看手表,掐分去秒:“才两个小时。”
“才两个小时,说的轻松,人家头伸出窗外不知看了多少次了,你知道吗?”
小龙急忙关上门,装出喜从天降的样子一把抱住小夏:“呃――,亲爱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是一时不见如隔三夏,等你回芜湖后,看你怎么过。”
游黄山他俩没有结婚证不能住鸳鸯房,住招待所又要分居,他俩第一次尝到了一夜不抱两夜不做爱的剐心滋味,双方嘴上虽然不说,心里的窝囊和不爽真是无法形容,且有口难言。
小夏泪眼婆娑直视着小龙,生怕小龙又要从自己的身边飞走似的:“小龙,刚才你离开后,我的心没着没落的,魂也不知到哪里去了,你说,怎么会这样?”
小龙用手刮了一下小夏的鼻子:“这么大的人还要哭,难为情呃。”
“去你的,快把我抱紧点,不许松手。”小夏借机狠狠地嗲了一回,觉得不过瘾,非要把龙根捏硬起来才罢休,还喜滋滋地调侃道:“看见吧,我要你硬就硬,我要你软就软,你敢不听我的?”
小龙被小夏吊起了性欲,很想满足她的要软就软,可是一想,郭医生还等着自己吃饭,只能勉强推开小夏:“走,吃饭去。”
“旅馆里有食堂,我看过了,中午的菜价不贵,一盘红烧鱼两角五分。”小夏像在表功一口气说完。
“去我的一个老师家里吃,人家正在等我们。”
“那都不好意思,平白无故的。”
“他的家就是我的家,我们不去人家会不高兴的。”
“呃――,看来,你的人缘还不错么,我今天就沾你的光了。”
饭桌上,郭医生两岁的女儿跟小夏自然熟,阿姨―阿姨―叫个不停,让小夏有宾至如归的感受,家庭温馨的感觉,小夏和郭医生俩一个叫对方郭姐,一个称对方夏妹,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他俩也是一台戏,一个不等说完一个抢着说,小龙只管闷头吃喜欢吃的鱼。
郭医生的女儿叫晓芹,所以,郭医生几次喊女儿时,小夏都会抬头看一下,但是,还是发生了误答,郭医生惊奇地朝小夏一望,转脸又对小龙探询了一眼,小龙知道郭医生产生了误解,马上将小夏改姓的事情告诉了郭医生,郭医生听完笑岔了气:“怪不得我家晓芹对小夏那么亲,原来她俩的名字是同一个音。”
小龙解释道:“小夏原来姓琴,钢琴的琴。”
“我家小妹是芹菜的芹,嗨――,好玩,一个是用的,一个是吃的,两个qin碰到一块去了,真笑死人。”郭医生话音还没停下,笑声已抢先出了口。
两个小孩见母亲如此开怀大笑,也跟着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于是,小龙和小夏也和着一起大笑,笑声震破了屋宇,惊飞了树上的喜鹊。
“小龙,我说吧,在家吃饭就是快乐,下次来,一定不要在外面吃,脏,听到没有?”郭医生像真正的大姐一样说了一遍又一遍。
“郭姐,想不到你家对小龙这么好,真是千年修来的缘分。”
“是呀是呀,你说怪不怪,没碰到小龙前,我对海佬不看好,觉得这些小海佬都是油头滑脑的,没一个正经,也怪,见到小龙后,嗨――,发觉这个小海佬懂事明理,人样长得又好,小夏,不瞒你说,我还真想把自己的妹妹介绍给小龙,让小龙当我的妹夫,……。”
小龙一开始听郭医生夸奖自己,心中美滋滋的,身体也轻飘飘的,突然听到郭医生讲起自己和她妹妹八字没一撇不了情,紧张的浑身冒汗,还好,郭医生下面的几句话让小龙死里逃生。
“现在,我妹妹快要结婚了,到时,请你们俩喝?酒。”
小龙在冒汗的时候,小夏在冒火,心想,怪不得这个郭医生这么喜欢小龙,原来是另有隐情,难怪书上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小龙这么讨女人喜欢,自己又是开倒车硬要嫁给他的,自己的婚姻能有保障吗?小夏刚才还是春风满面,突然晴转多云,肯着脑袋扒空碗。
晚饭后,小龙去市场买了个西瓜和郭医生一家在院子里乘凉吃西瓜。 她家隔壁是一对新婚夫妻,新郎是当地人,新娘是上海知青。新郎性格开朗,很健谈,他告诉小龙,刚开始,新娘一家极力反对他俩的婚事,尤其是新娘的两个舅舅,看不起他,不给他好脸看。但是,为了娶到心仪的姑娘,他豁出去了,忍常人之不能忍,受常人之不能受,用热脸去贴冷屁股。新娘是小学民办教师,很文静,也很拘谨,很少跟小龙搭话,上海女知青嫁给当地人的不少,但是,上海男知青娶当地姑娘并不多。
离开郭医生家回招待所的一路上,小夏心事重重,好几次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小龙在想工作分配的事情,不知道郭医生是在有意推却呢,还是真心实意在帮自己出主意。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