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与小梅在操场疯疯癫癫的当晚做了一个怪梦，梦中，铜头手举一把?头向自己砸来，口中还大呼小叫：“砸死你这个陈世美，砸死你这个负心汉，砸死你这个伪君子。”

小龙拼命地逃，拼命地躲，可是，两腿不听话，就是迈不开，就是迈不动，铜头的?头也不听话，就是砸不到，就是砸不准。铜头追累了，小龙逃瘫了，一个不想追了，一个不想逃了，两人相距一丈远，上气不接下气，互相都能听到对方心跳的咚咚声。

小龙拼出全身的力气，呼哧呼哧道：“喂――，铜―铜头，我是小―小龙，是你的哥―哥们，你怎么阴―阴魂不散乱―乱打人？”

“打―打的就―就是你，妈―妈?，你―你六―六情不认，”铜头把“亲”字换成了“情”字，移花接木恰到好处，“你―你不认友―友情，我不计较，不认亲―亲情我也不计较，可你―你不能不认爱―爱情，你―你把小―小春一脚踹了，现在又把小―小琴（小夏）一脚蹬了，妈―妈?，你―你想找―找死，我在地狱等―等你。”

小龙一听筒头的话语，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别的不怕，就怕他手中的?头，要想办法把?头夺下来，可是，有点难，自己的力气没铜头大，所以，只能智取，不能硬夺：“铜头，”小龙的气顺了过来，说话不再一字两音了，“你听好，你在牢里学了狗屎本领，有句话你还没有学懂。”

“妈―妈?，老子没有不懂的，你说出来。”铜头的气也有点顺了，说话也开始连续了。

“什么叫真正的高手，你懂吗？”

“你不要来诓我，高手就是心中无物，手中无器，如影随形，手到擒来。”

“恭喜你答对了，你现在手中有器，就不是高手，而我是高手，我手中无器。”

“妈?，一说话老子就要输给你，你大学三年又长进了，老子不跟你比说话，比力气。”

“好啊――！你说怎么比？”

铜头望了望周围，手指一块大石头，谁能移动它，谁的力气大。”

“比什么输赢？”

“老规矩，输的人当跑腿，无怨无悔。”

妈?，小龙在心里也轻骂了一声，心想，你这个黄鱼脑袋输定了，来了个后发制人：“你先移。”

铜头巴不得小龙说这句话，因为，铜头做事一直喜欢先发制人。虽然典狱长一再关照他做事要三思而行，铜头就是不长记性，是个榆木疙瘩。

铜头丢下手中的?头，雄赳赳气昂昂来到石头边上，噗噗，两口唾沫在手中一搓，伸张了一下双臂，再做了个下蹲的马步，绕着石头转了两圈，晓平师的样子，连发两声喊，好像有气功一样，曲腿弯腰，又学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样子，还学鲁智深拔树的架势，发力用劲，铜头连发三次劲，石头纹丝不动。

“输了，你输了。”

“什么？我输啦――？”铜头用食指点着自己的鼻子，然后，来了个180度转弯，点着小龙的鼻子“你当我傻啊――，你还没移呐。”

“不用移了，高手动嘴不动手，我一说你肯定认输。”

“妈?，吹牛不打草稿，就凭你嘴说，我就认输啦？假如你输了怎么办？”

“老规矩，三天不能说话。”

“好！老规矩就老规矩，我不信不说话还能把人憋死。”

“中学物理课上高鼻子老师教的杠杆原理还记得吗？”小龙慢条斯理侃侃而谈。

“这不能算，不能借用东西。”铜头一下子火冒三丈。

“你只说将石头移动，没说可不可以借用东西呀。”

“妈?，你耍赖，老子砸死你。”铜头边说边去捡?头，可是晚了，?头已经在小龙手中。

“从明天起，你三天不准说话，当我的跑腿，我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和以前一样。”小龙不等铜头有丝毫反悔，单刀直入。

铜头像泄了气的皮球，心想，老子活着的时候输给他，死了还是他的手下败将，假如他的智商能传给自己多好啊！想这到里，铜头开口道：“师傅――，你叫我干什么？” 铜头学摔交拜小龙为师，铜头死的那几年社会上流行最多规格最高的称呼也是师傅，所以，铜头还称小龙为师傅。

“投胎，当我的儿子。”

“什么――？做你的儿子？我不干。”

“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儿子了。”

“放屁――，我又没有叫你爸爸。”

“你现在不是叫了么。”

“啊――！”铜头吓得不敢说话了，生怕祸从口出。

“你给我听好，让你做我的儿子是有道理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是其一，其二，我已代替你为你的父母养老送终，我已经是你父母的儿子，其三么――，”小龙想了想，如何让铜头心甘情愿地当自己的儿子，“对了，小头托梦给我，三年的冥期到了，阎罗王已同意让他投胎当小春的儿子，你还想不想继续当保镖，管住小头，让小春省省心，过上太平日子。”小龙故意编个谎。

“你都不要小春了，我还当什么保镖？”

“恭喜你，又答对了，就因为如此，你更要保护好小春，去吧，到操场对面的201寝室，有一对酒窝的女生就是你未来的母亲，她的肚里已经留了我的种。”

“那――，我三天不能说话，不是闷的慌么？”

“不是三天，是三百天，哪有小孩在肚里说话的，哪不成了怪胎？”

“那――，三百天后我正正式式成了你的儿子，我怎么去找你？”

“不用你找，我去找你。”

“那好，再见！未来的老爸。”

铜头高高兴兴地去投胎了，但是，心里不踏实，临走还不忘关照小龙：“小龙，假如小头来找你商量投胎的事，你必须让他投条狗，不能投人，这个家伙不配做人，知道吗？”

“知道，你放心去吧。”

小龙的梦还没有醒，铜头一走，小头披头散发来找自己，看上去还在装疯卖傻。

“你来干什么？”小龙想起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还在耿耿于怀。

“不是我要来，是阎罗王派我来的。”

“吆――，口气不小，像钦差大臣，又在装疯卖傻是吗？”

“不敢，不敢，地狱里没有华子良，华子良在天堂，再学华子良，阎罗王不给我投胎了。”

“你要投胎找我干什么？”

“还不是你的御前侍卫多嘴多舌，打小报告说我是叛徒，不守誓言，不让我投胎做人，让我做狗，所以，阎罗王派我来征求你的意见。”

“你知罪吗？”

“知罪。”

“知错吗？”

“知错。”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小春的事？”

“交待了，都交待了，为了打击报复铜头，故意让队长去调戏小春，没想到队长狗胆包天掏鸡巴，我现在还后悔着呐。”

“好吧，念你有悔过之心，给你一次机会将功赎罪，对小春去感恩吧。”

“口说无凭，给我手谕。”

小龙沉思了一会儿，心想，不能写在纸上，以防篡改或篡换：“把身体转过来，把背露出来。”小龙命令小头。

“干吗？”小头以为小龙要给他刺“精忠报国”。

小龙从床底下找出一支黑皮鞋油，挤一点在桌子上，小头一看：“干吗用皮鞋油写？”

“没有钢笔，你没看到，都已经打包了。”

小龙在小头的背上写了个“人”字，突然一想，不行，铜头关照过自己，不让小头投胎做人，不能让他做小春的儿子，可是，自己已经同意了，不能反悔，否则，会被小头瞧不起，所以，临时决定让他做小春的女儿，但是，怎样才能让阎罗王知道自己的用意呢？小龙又沉思片刻，想起铜头在监狱里说的一句话―你是一枝红杏出墙来，我是铜墙铁壁口中人，于是，在“人”字外面加了个椭圆形的“口”，估计阎罗王见多识广，会想象出男人与女人的区别。

小头感觉到小龙在写了人字后又加了几笔，心存疑惑：“小龙，一个人字怎么写了这么多笔划？”

“是繁体字。”

“啊――，繁体字？”小头心想，离开阳间才三年多一点，变化怎么这么快，人字都有繁体字了，真是日新月异，自己得赶快去阳间看看，或许小春―自己未来的母亲越变越漂亮了。

……。

小龙醒来后大汗淋漓，比昨晚与小梅天地之合时出的汗还多。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