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过西藏的人都知道，藏族崇拜牦牛的现象随处可见。今天，我跟随西藏军区后勤部杨参谋应邀到已离休的次仁单戈家做客。刚走近那扇鲜红的矮门，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门楣上悬挂着的牦牛头，主人还特地为它献上哈达.我们一见面就像亲人似的，按主人的说法，便是前世有缘。一进大厅就被招呼在早已准备好的餐桌前坐下，次仁单戈的爱人江才尼玛热情地端上酥油茶。说实在的，望着他们一家为接待远方的客人所准备的一桌满是藏族风味的小菜，心中有说不出的感激。

  图左为杨和平参谋，中为本文作者，右为次仁单戈。     翁  辉 摄

次仁单戈吮了一口酥油茶告诉我们，西藏崇拜牦牛的现象，应该说有四、五千年的历史了，那个年代牦牛还未驯养，它们生长在海拔4千 米以上的极地，其貌不扬，极端凶猛，加上数量众多，野牦牛肆意伤害人类的事件经常发生，甚至已经到了危及人类生存的地步。在对待这种凶猛异己上，西藏先民 们或摄于牦牛的威力将它神化加以崇拜；或不甘心屈服于人的本能自然力而努力战胜牦牛。当初正是这块原始的、低级的经济基础决定了藏族人民对客观世界的思维 方式，在万物有灵的观念下使牦牛本身也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有的地区还流传着山神的化身是白牦牛，它可以给人带来吉祥幸福；恶魔的化身是黑牦牛，会给人 带来灾难恶运等种种神奇传说。就连反应藏族游牧文化的著名英雄史诗《格萨尔王传》里也记载有格萨尔智斗魔牛的长篇叙述。

主人接过烟，点燃后又继续说，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万物有灵的观念又得到发展，原始宗教观念得以萌芽，具体的祭祀形式即宗教仪式开始出现，人们也对牦牛开始 顶礼膜拜，各种各样对牦牛实体形象的祭祀相继而生。以至今天，藏族人民还制作、佩戴各种各样有关牦牛的护身符，在住宅院墙、在居室门楣和寺庙经堂里都悬挂 着牦牛头、牦牛角。甚至给牦牛头刻上六字真言后，放在玛尼堆上。这种现象就是藏族人对牦牛实体崇拜的表现方式，甚至对牦牛图腾的崇拜成为西藏民族风俗的一 个重要组成部分。

    图为好友次仁单戈家客厅一角(典型的藏族风格)。             翁  辉 摄

次仁单戈滔滔不绝说在兴头上，却把他的爱人江才尼玛急坏了，一边催促我们赶紧品尝藏族的风味，一边亲切地说，西藏这块神秘的土地，还有许多说不完、解不开的迷，只要你们想知道，他都会告诉你。主人的盛情使我们屈服了……

           冈底斯朝圣者

              1994年07月28日

该篇札记1996年03月07日在《福清时报》“玉融九州”栏目中登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