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婉诗三首

一只鹭鸶之死
故乡河流苇花上翩翩过你
远方的白云悠悠过你
梦里见过你白色的翅膀
也许你在我哀伤里已经死去，
一个深秋，我都梦绕你的魂乡

海边的沙滩上你踏水寻觅
田间的麦香里你盘桓露浆
河岸的微风悠扬你的鹭鸣
夜里的星光缠绵你的羽芳

岸芷汀兰里有你潇湘的爱情
大明湖法桐上有你的倩影
孔林里也有你千年的巢
台湾红树林也有你的鸣唱

你春天从南方往北飞 。
你飞舞你信念的力量。
秋天往南飞，一直飞到热带的南洋。
也许那年你遭受了麻烦
夜里听到过你呻吟的哀伤

你高高飞翔时多么曼柔
你漫步草坪时多么安静
你君子样的尔雅温情
你的栖息地却充满粪臭和腐朽
你无法同流污浊的环境

我抚慰你受伤的翅膀
你的眼睛充满了哀伤
一个冬天过去了
又一个冬天过去了
你好像忘记了童年的故乡

难道你是死了
难道你习惯了在黑夜里飞翔
家乡河流苇花永远等着你
悠悠的白云永远梦绕你
一个春天，我都等待你的吉祥

2009.5

黑色的翅膀，你永远在天国飞翔！

我看见你的翅膀遭难时，
是在一个炎热的麦场上。

那太空的太阳放射出毒辣的火团，
宇宙的白云都到山那边躲藏。
打麦场飞扬着碎屑的麦芒，
你在那烈火中艰难的飞翔。

我听见你悲哀的鸣叫，
是白云被烧烤时游丝的哀叹了。
那火团飞滚过天庭了，
可是你的翅膀还在枯焦着希望。

你曾有过多么快乐的翅膀，
从上古的蛮荒飞翔到文明的城邦。
你曾呐喊着最自由的鸣号，
给阴冷的太空增添温暖的色调。

那时我感觉你是最纯洁的天使，
白色的羽毛就是东方最圣灵的神光。
可是你总归遭遇到亘古的太阳信风，
黑色的漩涡涡流了你纯洁的善良。

那火团卷过天庭了，
你的翅膀在扶摇着哀伤。
你折断了翅膀从太空飞速的坠落时，
那时我恰好在打麦场上。

那隆隆的脱粒机吞吐着黄黄的麦穗，
就是为你的陨落深情歌唱。
你的翅膀黑黑着火烧的枯焦，
我看见你的眼睛垂死的悲伤。

我为你抚摸将死的神经时，
我感觉我也要死了。
那黑色的神经划过天堂，
是黑色的利剑穿过一个城邦。

我不信你会永远死去，
我也不信时间会把你永远遗忘。
天庭的火光有熄灭的时候，
它会反思生命比教条更为悲伤。

每当黑色的影子飘零天庭，
我就感觉是你黑色的翅膀。
那风还在烘烘的火响，
可是你的翅膀永远在飞翔。

因为那年我在打麦场上，
所以我看见过你烧焦的翅膀。

2006.8

       忘却你,没有喉管的呐喊!
        --纪念张志新遇害三十四周年

　　你是生在黑暗时代的浪漫女子,
　　你是浪漫在失却人性的风口浪尖上.
　　虽然你的歌喉是那么真实的把生命歌唱.
　　
　　你的感情纯真如东北的黑土地,
　　思想透亮如黑土地上的红高粱.
　　亲情已经浸渍了革命的理性,
　　你的尸骨被抛弃在冰冷的大洼刑场上.
　　
　　你的才情足以让你登上艺术的殿堂,
　　你的琴声我还能听到你青春的悠扬.
　　我惋惜你竟然登上谎言家的舞台,
　　残破的星空没有了你生命的慧光.
　　
　　你用裸体亵渎你曾经的理想,
　　你用经血染红你生存的胃肠.
　　你用疯狂抗御你对曾经的背叛,
　　谁还能怜惜你真实的悲凉?
　　
　　你是用理性换取了刑场上的枪声,
　　所有看客都是鸭颈上的迷茫.
　　你的心肝被剖挖如遭到了豺狼,
　　谁还怜悯你女性的柔肠?
　　
　　你的声音真实如东出西落的太阳,
　　你问责的神是愚昧民族的偶像.
　　你的喉管短缺的是民族的真实,
　　你一点也不会掩饰那时代的的假相.
　　
　　法律从来是权威的帮闲,
　　政治会颠倒是非的乾象.
　　是朋友和同伴出卖你真实的魂灵,
　　你的喉管不会预防无影的谗伤.
　　
　　你死了三十年我听到了你婚外恋的浪漫,
　　你的性情真实的表达了你的性情.
　　我仿佛听到你在天国的琴弦,
　　我婉伤你生在那魔鬼的魅乡.
　　
　　苟活者安康着自己的安康,
　　前行者还在真理着真理的故事.
　　你把琴声自己轰鸣给自己听吧,
　　我在人间为你烈纸焚香!
　　
　　2006.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