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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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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世友(1905-1985),河南省新县人。新中国成立后历任南京军区司令员、国防部副部长兼南京军区司令员、广州军区司令员,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共中央军委常务委员、中共中央顾问委员会副主任等职。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将中,许世友是最富传奇色彩的将军之一。他8岁时开始跟着少林寺和尚林子金学武功,8年后习得一身好功夫。从离开少林寺到投奔红军前,他先后犯下了4宗命案:回到老家不久,三拳打死横行乡里的地主崽;为保护朋友,一拳把盗贼头子送上西天;在吴佩孚部队里当兵时,打死一个老兵痞;投奔红军前又刀劈无恶不作的连队司务长。
奋臂挥拳吓江青
作为军人,许世友的“勇”在全军是出了名的。在鄂豫皖苏区的反“围剿”作战中,他多次参加敢死队,两次任敢死队队长,屡挫强敌。1932年11月,红四方面军向川陕边转移,行至陕西漫川关时被国民党军堵截。许世友指挥第34团勇猛拼杀,为全军打开了一条通道。1933年10月,以刘湘为首的四川军阀,对川陕革命根据地和红四方面军发动“六路围攻”。当时已是红四方面军第九军副军长兼25师师长的许世友,率部打响万源保卫战,坚守阵地3个月,击溃了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的敌人。
许世友一生先服张国焘,后服毛泽东,其他人一般都不被他放在眼中。毛泽东逝世后,在中央政治局某次会议上,许世友对江青说:“你张扬什么,主席在世,我让你三分。现在你再胡言乱语,我敢揍你!”言罢奋臂挥拳,吓得江青脸色大变。
因性格刚烈勇猛,许世友被称为“猛张飞”、“活李逵”。“文革”期间,一批造反派要去揪斗许世友,他把手枪掏出来,“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大吼:“你们谁敢进来,我就打他!”吓得造反派们抱头鼠窜。
许世友的另一“特点”是直言。不过,这有时会闹出许多笑话。1982年冬,中共中央顾问委员会(1982年设立,1992年被裁撤)华东组,在南京召开第一次会议。会上,许世友愤然说:“江渭清、张春桥,政治局会议一致通过要杀掉。为什么不杀掉?就是毛主席的老婆,也要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什么不同罪?!”聂风智将军纠正说:“不是江渭清,是江青。”许世友又说:“对,就是江渭清。”众人听罢大笑。当时,同为中顾委委员的江渭清,就坐在许世友的对面。会后,许世友问秘书:“我那个‘庶民’的‘庶’有没有说错?”秘书回答:“没有。”许世友得意地说:“那就好。”然后又说:“与民同罪就与民同罪,为什么一定要加个‘庶’字?”
许世友早年一直在红四方面军,率部在鄂豫皖革命根据地拼杀。张国焘取得红四方面军的领导权后,曾中生、许继慎等人对他的许多做法都很不满,曾召集包括许世友在内的一些红军将领开会,议论他引发的诸多问题。其间,许世友并不发言。后来不得不表态时,他说:“张是中央的代表,反对他不是反对中央吗?中央不比我们高明?”这个会议,后来被张国焘定性为“反党”,而许世友因那句话却大受张国焘的欢迎。此后,张国焘对他大加提拔,使之成为红四方面军的主将之一。多年以后,许世友回忆说:“那时候,我是无门无派,我就是觉得,当兵打仗,不听上面的要吃亏,曾中生他们太书生意气了。党内除了主席,谁也不是张国焘的对手。老张(许世友一生都称张国焘为老张)手很黑,一般人斗不过他。”
据警卫员回忆,建国后,许世友在观察人时也很细致准确。1966年,杨成武被任命为中国人民解放军代总参谋长。那时,许世友就说“老杨以后要翻车”。果然,杨成武没过多久就遭到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的迫害。对此,许世友退休后曾说:“杨成武干的是军机大臣的活,但是,嘴巴还是原来那个样,不严,早晚要出事。”
少林僧役茅台情
提起许世友,人们总会把他与嵩山少林寺联系在一起。1945年8月,他在自传材料中说:“我因家贫,8岁就到少林寺做了佛门苦役,地位低下,很劳苦,但得到了修身练武的机会……这些年中,我学会了十八般兵器,也学过飞檐走壁,我下了苦功夫。这让自己觉得了不起,称得起英雄好汉,将来要打尽人间不平事。”
但是,在民间,他与少林寺的故事却离奇得多。其中有一个传说是,他当过和尚。1984年8月,许世友坦言:“那是假的。其实,我根本没去少林寺当和尚。所谓和尚之说,是‘文革’中张春桥那龟孙子骂我的话。”这样看来,他只是在少林寺做过僧役,学过武功,而没有落发为僧,所谓“从和尚到将军”之说,实为传说而已。
不是和尚,喝酒自然不成问题。许世友喜欢喝酒,几乎不可一日无酒。他的经典之言是:“冷酒伤肺,热酒伤肝,没酒伤心。戒饭可以,戒酒不行。”更何况,在中国,大碗喝酒似乎曾是军人坚强、豪放、刚烈的表现。
在红四方面军时,许世友就以敢打硬仗、爱喝酒闻名军中。他尤其爱喝茅台酒。有时,他上战场冲锋陷阵,居然还有人专门为他挑酒坛子!曾经有一个时期,红四方面军实施“禁酒令”。总政委陈昌浩当众宣布这个决定时,专门另加了一点:“谁都不能喝酒,许世友除外。”因为谁都知道,许世友能喝酒,更能打仗,而且没有因喝酒耽误过正事,甚至据传“喝得越多,仗打得越好”。
在喝酒方面,许世友少有对手,因此有“酒神”之称。可这位“酒神”,还是败给了周恩来总理。
许世友任南京军区司令员后,不改“酒神”本色,常强人所难,让一些将军喝酒。周总理听说了这事,在许世友进京出差时请他喝酒,并用话激他:“喝酒不论官大小,只论酒量大小,世友同志,你要是能喝过我,那是吹牛。”两个小时后,许世友干完了第二瓶,不再喝酒,只是摇晃着身子看总理。总理又要了两瓶,问他:“许司令,你要哪一瓶?”许世友点点头,身体却一下子滑到了桌子底下。周总理见状,遂批评劝告:“喝酒不能强人所难,同志和朋友们高兴了,一起喝点酒,本来是好事嘛,你强人所难,不是伤了和气吗?”“我……我听总理的。”许世友心服口服,从此对周总理敬佩得五体投地。
因为太爱喝酒,许世友最后患肝癌辞世。不过,他对茅台酒的钟爱至死未改。在他的墓室里,除了一口上好的棺材,就是几坛茅台酒。
忠孝两全传天下
在老百姓中广为流传的,还有许世友的赤胆忠心,以及他对母亲的深厚感情。
许世友对毛主席的忠诚,在很大程度上是忠诚于党和国家。1964年,毛主席曾问许世友:“如果有人要走资本主义道路怎么办?”许世友回答:“谁反对毛主席,我就干他!不论他是谁!”毛主席大为满意,说他党性强,还和他一起回忆了当年在延安的事情。“文革”前,毛主席曾问:“中央出了修正主义怎么办?”许世友答:“我就带兵进京勤王。”毛主席很高兴,说“许世友的屁股始终是坐在无产阶级这一边的”。这段对话后来被公开时,去掉了“勤王”二字。
不过,许世友对党和国家的忠诚,并没有完全被对毛主席的忠诚所替代。这也是毛主席逝世后,他敢和江青等人斗争的原因。
说到许世友的孝,民间流传着他“五跪慈母”、“六跪慈母”,甚至是“九跪慈母”等多种版本。他去世后,中共中央军委特准将他运回老家土葬,以“侍奉”他最爱的老娘。
从不言死、从不怕死,也从不相信自己会死的许世友,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是自己“完蛋了”,透着几分粗犷,听着让人悲伤。可以说,许世友是一位有着特殊经历和功绩,又富有个性、特色的传奇将军。他身上集中了中国传统文化与“草莽英雄”的许多特点。从他身上,我们能看到中国社会从传统转变到现代的某些特征。因而,人们在欣赏他传奇人生的同时,也能对他的某些弱点给予善意的谅解。(来源:环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