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谁来养活城里人

    •洪巧俊

  谁来养活城里人？或许你会说这是个伪命题。这还用说，当然是城里人自己，只要有钱就饿不到肚子，因为有钱就可以买粮。可你想过没有，当没有农民种田，或者他们只种自家人吃的，城市人有钱也买不到粮咋办？

“80后农民疏远土地，谁来养活城里人”，这是9月22日《新华每日电讯》的新闻标题。报道说，重庆农村流传俗语“嫩脚杆踏不实烂田坎”，形容年轻农村人口对土地的疏离。“80后”农村人口绝大多数不会种地、不愿种地，中学毕业就外出务工，没有农业生产基本经验，对土地缺乏感情，人称“嫩脚杆”。 涪陵区马武镇惠民村支部书记陈世湘介绍，惠民村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大多五六十岁。村里1464个劳动力中，30岁以下的年轻人几乎都不会种地。他们要么在外面打工，要么在学校上学，真正务农的人用手指头都能数得清。”

其实这种现象不只是重庆一个地方，在全国也很普遍。应该说，这几年地值钱了，以前要交农业税、特产税、村提留等，如今这些不但不要交，国家对种田还有补贴；尤其是种田比以往轻松多了，过去种水稻繁杂，耕田、播种、插秧、耘禾、喷药、挖沟、收割等，如今却简单得多，科技种田减少了劳作的过程，收割用上了收割机。但年轻人还是不愿种田，一位拉板车的年轻人曾告诉我，虽然拉板车十分辛苦，但赚的钱比种田多，他说，种田地的收入还是微薄，要守着几亩田，日子就没有盼头。重庆的农民工唐道桉说：“我家有13.5亩土地，都是父母在种，每年能收1万多斤谷子，乍听起来挺多，其实也就能挣2000多元钱，还没有我和媳妇一个月薪水多。而且，打工年头长了有可能升职、加薪。种地苦，又没前途，傻子才愿意干。”

我种过八年田，深知种田很苦，但这种苦活却也是一门技术活，要成为一名种田的能手，也得多年的历练才行。就如重庆老农傅思祥所说的，种地是一门复杂的技术活，原来可能只需要镰刀锄头，现在要懂得怎么操弄旋耕机、插秧机、收割机，要知道什么种子是良种，什么农药更有效，没有几年功夫干不成。

“20年后我干不动了，年轻一辈又接不上茬，”傅思祥说，“这些土地留给谁耕种，谁又能给城里人生产粮食呢？”其实这种担心不仅是老农有，许多城里人也有，比如中国政法大学教授何兵、评论家童大焕等，他们都担心“十年之后谁种田？”童大焕先生说：“我国土地政策使得农田被瓦片化、补丁化，无法寻求规模效益。直接导致农业人口老龄化和农业空洞化、农村破产化，青山绿水间只剩些白发人。有些村庄竟找不到壮汉抬农机。有人叹道，再过几年，恐怕连抬棺材的人都找不到了……”

年轻人不想种田，也不只是中国现象。邻国的日本也如此，日本1950年有600万农户，到了1999年只有324万户，减少了近一半。农业就业人口中，65岁以上的约占50%，老龄化严重。农作物种植面积锐减，粮食自给率减少一半，大量依赖进口。韩国的年轻人也不愿种田。问题是日韩缺粮，可以依赖进口；但如果中国缺粮，又从哪里进口粮食？对于一个具有13亿人口的大国而言，粮食是一个绝对不能忽视的问题。一个人口较少的国家，完全可以依赖进口粮食来解决吃饭问题。但是一个具有世界上最大规模人口的国度，粮食一旦要大量进口，国际粮食市场就会因此产生动荡。

农业生产艰苦让不少“80后”望而却步。老农傅思祥的话：“这些土地留给谁耕种，谁又能给城里人生产粮食呢？”表面上看起来是他家个人的事，但我们别忘了“家家，家天下。”种田没有后继之人，其实是中国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