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黄蓝白，一二三四，很整齐
似是解甲归田的老兵
鞋柜最底层是你们的一亩三分地
你们从不责怪我，对你们的遗忘

其实这个房子里的许多东西
大的如电脑、沙发和冷气
小的如旧杂志以及与我相依为命的酒杯
打我开始遗忘你们的那一天起
它们就都显得更有价值
但并妨碍我，要把你们
捧进这首诗，以主角的身份
——今天！我无意瞥见了你们
的孤单和你们身上的灰尘——

旧朋友，风里来雨里去，我无从计算
你们，曾经丈量过多少幸福又穿越了多少
寂寞。我不知道你们有否踩死过
与世无争的蚂蚁。但我知道
除了每年清明节，于我母亲的墓地
你们没有在这个城市
亲吻过草尖的露珠

是的。这个城市没有草原
就像这个城市也没有牛粪
——所以你们也从未幸运地沾上那么一点点

而没有牛粪的城市呵，许多种子
发不了芽，许多人看不见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