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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本报驻泰国特派记者 丁 刚
日本名古屋市市长近日否认南京大屠杀的言论再次暴露了一些日本人故意歪曲历史。回顾历史,日本法西斯对亚洲国家的侵略不仅给这些国家带来深重灾难,也造成200多万日本军人、军属死于海外。为找寻这些人的遗骸,半个多世纪来,日本政府通过援助等方式,向相关国家政府提出要求。同时,在一些民间团体的推动下,日本很看重在海外修建纪念碑和陵园墓地。《环球时报》记者这两年在新加坡、泰国、缅甸、菲律宾等地看到的一些日本军人墓地刻着“和平”字样的石碑,这给日本人的祭奠带来方便,但有的也成了抹杀侵略和改变日本人形象的“招贴画”。更值得警惕的是,随着东南亚人近年来对日本的好感度增强,有的地方为吸引日本投资,甚至不惜故意“抹去”当年日本的暴行。
日本人到东南亚旅游不忘去日军墓地
在欧洲,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经历过二战炮火的国家开始为德国的死亡军人修建集中安葬的墓地,但一个基本原则是,原谅当“炮灰”的士兵绝不等于原谅法西斯,比如对党卫军的遗骨进行辨别和处理,特别是那些参与过大屠杀的党卫军迄今没有自己的墓地,在纪念文字中也抹去他们的名字。这些做法与日本有很大不同,日本人在靖国神社里供奉着当年的战犯,在海外的日本军人墓地里,很多纪念碑的说明根本不写缘何而立,只笼统地说为纪念战争中的死难者。
日本人为自己修建的墓碑更能引起关注。记者近年来在蒙古国、泰国、缅甸、菲律宾、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等国,均在许多城市的郊区或二战时的激战之地看到过刻着“慰灵”、“招魂”和“英灵”等字样的纪念碑和墓地。
《环球时报》记者曾与多国游客一起登上菲律宾科雷吉多岛,120多名旅游者被告知,在岛上不得自由活动,所有人员将分乘3辆电动游览车由导游引导参观,日本游客单独一辆。很快,记者就看到日本人谈笑风生地坐着游览车去了与其他游客相反的方向。科雷吉多岛卡在马尼拉通往南海的咽喉上,二战时这里发生过两场激战:一场是1942年初被日军攻占,迫使美军上万人成建制地无条件投降;另一场是1945年2月美军反攻,日军被俘者极少,上万人或投海自尽,或在洞中爆炸自杀。
当地导游告诉《环球时报》记者,那些日本人要先去岛的另一端日军死亡者陵园上香,而其他游客下午才会去那里“经过一下”。导游说:“来岛上的日本人不少,他们大多都会先去那个地方。”到了下午,导游说的“经过一下”其实也就一分多钟,不过记者还是迅速拍下日本人立的“镇魂碑”。碑上刻有“为在这里战死的日本、美国和菲律宾军人祈祷”日英两种文字的碑文,下署“1991年5月5日,日本和歌山步兵第六十一联队战友会”。
在记者看到的所有日军死亡者的石碑与墓地中,印象最深的是位于新加坡市郊的日本人墓地,那里有甲级战犯、日本军元帅寺内寿一的墓地。此人双手沾满了中国和东南亚人民的鲜血,1946年作为甲级战犯嫌疑人被关押在新加坡监狱,后在送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受审前病死。死后,日本一些战俘秘密采集石料,一夜之间就修起这座陵墓。在新加坡二战历史博物馆工作的陈先生告诉记者,这里掩埋的只是寺内的衣冠而已,他的骨灰已被移回日本,其灵位至今仍在靖国神社供奉。
在新加坡的这座日本人墓地中,“菊兵团将士之英灵墓”显得颇有“气派”,21个陆军曹长、伍长、兵长的墓碑并排而立,每块墓碑高约150厘米,宽约25厘米。史料显示,日本第18师团(代号菊)在日本陆军中是唯一拥有皇家标志的部队,曾参与南京大屠杀。看护这个墓地的是个李姓的华裔,他告诉《环球时报》记者,墓地里除有日军死亡者外,还有不少日本平民,甚至还有早年到新加坡的日本妓女。从1973年开始,这里已不准新增墓地。到这里来的日本人不少,但在门口的布告栏里贴着日英两种文字的布告,上写“未经许可不得在此举行任何活动”。
日军墓地对侵略史有意忽略
在《环球时报》记者看到的日本死亡军人纪念碑中,时间最久的一座立在泰国北碧府桂河大桥旁。桂河大桥因二战时数十万盟军战俘被迫修建“死亡铁路”而闻名。大桥附近有盟军墓地,也有一座日本军人的纪念碑。可能是因为当时日本仍是这里的占领者,此碑比较高大,高约5米,下宽上窄,下面有两米多宽,上写“慰灵”二字。碑文为:“纪念修建泰缅铁路期间,不幸得病身亡的南方各国劳务者及俘虏———日本军铁道队,昭和十九年(1944年)修建”。此碑立在一座有数百平米的庭院当中,院内有四棵玉兰树。碑前有香案,记者去时仍有香烟飘拂。路旁出售供香与供物的小贩说,每年3月都会有很多日本人来这里举行祈祷活动。
在缅甸仰光北面的工业区附近,也有一座类似的日本人墓地,内有池塘,池中有粉色荷花,塘边有绿色竹林,其中一座高达3米多的似乎被熏黑的墓碑格外显眼,上面刻着“大东亚战争死亡者英灵之碑”。从这座墓地的留言册看,来的日本人还真不少,几乎每天都有。一些日本死亡者的墓碑前香烟缭绕,看墓的缅甸人看到记者,还迎上来兜售供香。
记者在泰国北碧府采访时,在日本死亡者陵园里遇到一些泰国学生,了解到他们是来这里上历史课的。问起他们“死亡铁路”这段历史,一个学生说:“看了这些墓地,真的很悲伤。因为那场战争,各国都死了好多人啊,双方都不应当打仗。”而在缅甸,带记者去看日本墓地的出租车司机竟然说:“日本人没有忘记他们的先辈,缅甸人很敬重他们。”历史仿佛就随着这些不断立起的日军死亡纪念碑,渐渐地被“轻描淡写”了。
新加坡二战历史博物馆的陈先生告诉记者,自上世纪50年代以来,日本开始给一些受日军侵略的东南亚国家提供援助,日本企业也逐渐地开始在这些国家投资,成为这些国家制造业增长的支柱。同时,驻在当地的日本商业社团每年都到日本死亡者墓地祭奠,这些社团给日本政府寻找遗骸提供了很多帮助。
据记者了解,东南亚人近年来对日本人的好感度大增,也成为日本人能够在这里建那么多纪念碑的社会基础。一些地方为吸引日本投资,甚至不惜有意“抹去”当年日本的暴行,让那段历史变成一些干枯的数字。在新增的不少日本死亡者纪念碑上,均有反映和平祈愿的字句,有的还是与当地的对日友好协会之类的团体一起立的。所有这些石碑旁竖立的说明,有和平的字句,但大都缺少对历史事实的简要回顾,有的只说是死了多少日本人和哪些国家的人,应当纪念,这显然是在有意涂改历史。这些有“和平”字样的石碑与那些死亡日本军人的墓地往往混杂在一起,也在影响着当地百姓,特别是年轻人对日本人的看法。
日本政府和民间为搜寻遗骨不遗余力
英美等国对海外军人墓地的看护都是国家行为,有专门的管理机构,当地看护人从他们那里可以拿到报酬,日本也不例外。去年8月,日本国会通过法案,要求政府向相关国家寻求帮助,以找到所有遗骸。记者查阅日本厚生劳动省的官方资料,二战期间死于海外的日军、军属及民间人士约240万,至2009年初遗骸被找到或送还的约有125万具,另外预计有35万人葬身大海,其余还残留在海外。1952年4月,日本政府开始搜集海外战殁者遗骨,并由厚生劳动省专设的遗骨收集事业所负责收集和安置。日本民间机构日本国战死者遗体收容团、日本“遗族会”、JYMA日本青年遗骨收集团、战友会等组织独自或与厚生劳动省协力到海外搜寻日军遗骸。
2001年,蒙古国政府应日本政府的要求,在乌兰巴托市南郊修建了在蒙日军战俘纪念碑。2004年8月,日本外相川口顺子访问蒙古时,蒙方向日方提供了10100名二战后在蒙被俘的日本人的情况资料,其中有1686人因疾病或饥饿死亡。那座陵园纪念堂用大理石砌成,顶部数米宽,开有一圆口。《环球时报》记者去当地采访时,阳光正好从那个圆口上透射而下,打在地板上,形成一个日本国旗的图影。看到这个图影,记者立刻联想到在各地日本死亡者纪念碑上所刻的“招魂”和“英灵”那样的文字。
记者在乌兰巴托南郊的日本战俘陵园中看到的资料显示,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日本加大搜寻二战遗骸的力度,政府逐渐介入并与对这些国家的援助联系起来。也是从那时开始,日本经济逐步上升,对外援助增加。几乎与此同时,日本没有深刻认识战争的一面开始渐渐地显露而出。1975年,时任日本首相首次在战败投降日参拜靖国神社。1977年,日本文部省修改标准历史书,抹去二战中日本的暴行。上世纪90年代以来,出现日本人去海外搜寻日军遗骨和立纪念碑的高潮。
半个多世纪来,日本在海外搜寻日军遗骨和修建陵园的行动一直没有停息。日本政府计划在2015年二战结束70周年时完成在前苏联地区和蒙古等地搜寻所有死亡者遗骨的“艰巨任务”。不久前,在印度阿萨姆邦古瓦哈蒂的一座公墓里,当地工人在施工时挖掘出日本人的遗骸。得知这一消息,日本政府立即派代表团到场,经确认后,将11具遗骨带回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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